[瓶邪]天生一对（上）
分手预警
我和小哥，也就是张起灵，分手了。我发誓这是个意外。
其实和他在一起也是个意外。
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分分合合，还是什么三角恋虐恋情深，我们在一起更像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小花秀秀他们时不时开玩笑，说我是那黑面神的小媳妇。黑眼镜那不靠谱的玩意带着黎簇几个孩子天天闹着要吃我们俩的喜糖。胖子那生死关头都能风轻云淡地放个屁的家伙更不用说，只要我和小哥同时出现，就开始挤眉弄眼，然后和身边的人大声嘀咕，生怕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
然后我和小哥商量都没商量一下就这样在一起了，也没有谁先挑开这层窗户纸，更没有谁先告白，在一起就像顺理成章。
一干人等欢天喜地，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包括我和他在内。
但是我们分手了。
弹了弹烟灰，门外的胖子仍在那“咣咣”砸大门。为了防止邻居报警，说隔壁有人进行非法拆迁，我挪了挪位置，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从沙发垫下摸出一副耳塞带好，继续看《回家的诱惑》。
胖子从阳台爬进我家里，看见我这样子，沉默了几秒:“你干嘛介呢蛤？什么鬼亚子哦。”
“诶。”我无奈的长叹一声，摘下耳塞，“大花害人不浅啊，他那东北口音咋也传染给你了？”
“花爷要是知道你这样编排他，他非得捶死你。”胖子坐过来拍拍我，“往边上挪挪。”
我蠕动了几下，懒得再动，聊眼皮看了眼胖子，“胖子妈妈课堂要开课了吗？”
“去你的吧，胖爷这是胖子爷爷的课堂。”胖子看着电视，“我感觉洪世贤眼神有问题，品如不比艾莉好看啊？白白放跑一大妹子，是不是傻。”
“剧情需要，导演不让，观众需求。”我收了收腿，“胖子啊，想说什么就说，憋磨磨唧唧的，品如是洪世贤还是艾莉的关谁屁事啊。”
“那咱也别绕弯了，你和咱小哥咋回事？吵架了？家暴了？这也不可能啊，就他那闷样，你和他吵还不如和个屁吵，好歹那屁还能给你个响声。他要是动手打你，胖爷现在就该拎着水果去医院看你了，顺便还得去趟监狱慰问一下动手人张起灵的入狱感想。”胖子瞅了眼我，继续叨叨着，“你不晓得把人黑瞎都吓成啥样了。那小哥摸黑翻到黑瞎家里，黑咕隆咚的往他床前一戳还啥也不说，黑瞎一瞅没给他吓蹦起来。大花和我问半天他才憋出个屁，说你和他掰了。”
我歪头想了一下黑眼睛美滋滋的准备睡觉，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回头看见个黑面神面无表情地戳在那盯着他，然后被这煞神吓到差点鸡鸣的样子，很不厚道的“嘎嘎嘎”地笑了出来，直到胖子没好气的用抱枕一砸我的头，我这才冷静下来。
“我没和他吵架也没和他动手，也没你们脑补的什么出轨替身啥啥啥的，就是正常恋爱然后分手了而已。”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
“这叫什么鬼理由，那当初你俩一个去帮另一个守了十年的门，另一个为了那个守门的傻缺，把自己折腾成了”疯一样的傻缺是干嘛的？疯了这么些年，最后你告诉我你们不应该在一起，那他妈这十年是打了水漂就为听几个响的？”
“怎么叫打个水漂就为听个响啊。”我笑了起来，“你看啊，人带回来了，汪汪叫也歇菜了，小朋友们一个没少全拎回来上课去了。这个至少得是个深水炸弹啊，不止听了个响，还看了场水花，可以了。”
“别跟胖爷扯这些有的没的，胖爷老大粗一个，能看得懂《毛选》挺牛逼了，你们文化人的弯弯肠子别搁这跟我绕，绕来绕去自己都说不清。你别给我‘诶诶诶’的，我说你他妈的好歹是个爷啊，磨磨唧唧的怎么越过越回头了？丢不丢人啊。你和小哥啥情况，说出来也好解决。”
“我们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抬手遮住眼睛。
“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护了我一路，我跟了他一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着了魔，戈壁滩上向他许下诺言，这样纠缠了半生，折腾了许多时间，赔进去不少东西，然后什么也没留下。
不是不了解他，和他在一起觉得思想不合，三观不对，活在同一片空气里都觉得是浪费生命。都是一起在生死边缘走过的人，连谁屁股上有几颗痣都知道，怎么会不了解这个人呢？若不是当初想了解这个人，怎么会一路追着他不肯放手，在了解他这个人之后，心疼他的一无所有，又怎么会陷得太深，疯疯癫癫的只为了接他回家呢？
大潘说我对他执念太深，这倒是不假。可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彼此之间什么都不清楚。在斗里，我们可以互相交付生命，出了斗，我们可以把酒言欢，聊些往事唏嘘一下。但在一起，我们除了相视时会一笑的默契，其余便无话可说了。我做菜，他给我递盐。他擦古董，我会给他自动递抹布。我们之间连个眼神都不需要有，太默契了，有时候也会很尴尬。”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放下手，看着胖子笑了起来，不用想，即使我比同龄人衰老起来慢得多，我的眼角也已经漾起了细小的纹路，“他是张起灵啊。”
“我耗了半生接近了他，带他一步步走下神坛，与他相识相知相交，然后再也没办法再进一步，再进一步无能为力，退一步谁都不肯放手。就全那生死之交为凭借纠缠在一起，又谁都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你能懂那种感觉吗？”我说着说着，自己又笑起来，“他搬个小马扎往门口一坐搁那晒太阳，那货气场太他妈的强了，我当时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周围一切都静止了，就只有那个人还活着。还有的时候，他往哪一坐就是半天听不见个声，我还以为这老不死的死了呢。”
“他是神啊，就算再也不用下斗，但那些阴谋诡计跟随了他一辈子，有些东西就刻在了他的灵魂里再也抹不去了。他人是下了坛，心还是留在了神坛上。”
“我和他不能做爱人，只能当个兄弟。当兄弟还能陪他出生入死，为他疯狂到倾尽所有，做爱人就只能无言以对，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很好，但我们，也只能这样了。我和他，不应该在一起。”
“所以啊，小哥，我们不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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